(图片来源:艺术与投资)
梅兹小蓬皮杜
邻近德国、比利时和卢森堡的法国东部军事重镇梅兹,在2010年5月向公众正式揭幕了蓬皮杜分馆——梅兹蓬皮杜中心(Centre Pompidou-Metz)。这是法国国有大型文化机构在巴黎之外设立的第一个分支,被看作“文化民主化”的重要标志。连总统萨科奇在开幕当天都率领一批政要前往出席,并在典礼上做了长篇演讲。大半年过去了,全球的艺术爱好者和游客纷至沓来。往昔的梅兹小城如今名气大涨,跃升为法国的旅游胜地之一。
梅兹市(Metz)是法国洛林地区(Lorraine)首府,位于洛林地区北部摩泽尔(Moselle)省境内,是法国的一个中等城市,摩泽尔河从市区横贯而过。初中课本里,都德的《最后一课》,就是在这里上的。然而,梅兹先前主要以矿业为支柱产业。随着采矿业的逐渐消退,地区财政进入了赤贫状态,大多数人因为失业而远走他乡。为了改变这样的衰落,政府决定投入巨资,以梅兹蓬皮杜中心(以下简称“梅兹馆”)为引领,希望艺术能给江河日下的经济状况注入新鲜活力。
2003年1月9日,法国文化交流部通过了建设“蓬皮杜中心梅兹分馆”的提案,并使之成为蓬皮杜中心的姊妹馆。同年的12月15日,以日本建筑师阪茂(Shigeru Ban)为主的设计团队竞标成功。经过7年的周密筹划和施工,梅兹馆于2010年5月12日隆重开放。东西方文化并蓄的抢眼建筑,再加上含金量极高的盛大首展,都让它成为边境线上一颗光彩夺目的艺术明珠。
巴黎老蓬皮杜,酷!
在一头扎进梅兹之前,还是先饮水思源,简略回顾一下巴黎的老蓬皮杜吧。毕竟,这一崭新梅兹馆的方案,正是立足于老蓬皮杜的巨大收藏。从中世纪到如今的大量艺术品长年蜷缩在老蓬皮杜的藏品库里不见天日,而今终于有另一番广阔宝地可供展示。
位于法国巴黎的蓬皮杜中心(Centre Pompidou,全称为蓬皮杜国家艺术与文化中心)素以大胆的造型和现代气息浓郁的建筑设计着称,更以丰富的馆藏和陈列,不间断的临时展览位居全球现代艺术博物馆第二位(第一位是纽约的现代艺术馆MoMA,笔者注)。
1977年,伦佐•皮亚诺(Renzo Piano)、理查德德•罗杰斯(Richard Rogers)和弗朗科尼(Gianfranco Franchini)的设计几乎让保守的巴黎市中心陷入崩溃。整个博物馆就如一个骨架、内脏全部裸露在外的巨型怪物——红色的电梯、蓝色的空调、绿色的水管、黄色的电器……沿街立面上以颜色清晰标注的各种管状物坦诚地欢迎着八方来客。另一个立面上,装有自动楼梯的圆柱形透明管道蜿蜒而上。整幢建筑似乎是为了从虚伪的装饰中解放出来,也使内部空间布置更为灵活。
这项旷世杰作宣布了一个崭新巴黎的诞生。首任馆长蓬杜•于丹(Pontus Hulten)说,“博物馆不再是存放失去了社会功能的作品的祭坛,而是艺术家会见公众,并激发公众创意的地方。”果然,这个蓬皮杜中心日后成为民众的波普建筑宫殿,创造了被全世界复制的民主文化空间的新概念。
那么这个梅兹小蓬皮杜呢?“我们希望梅兹蓬皮杜也能代表类似的精神,”其主要建筑师之一坂茂说,“不是复制旧有的,而是同样具有对公众的开放性。”
梅兹小蓬皮杜,靓!
在实地落成之前,梅兹馆就已经声名鹊起了。这多半是因为它前卫而亲切的外形设计,实在可爱!
坂茂(人物,图1)的方案,在2003年击败了另外150个设计而获选。这位1957年生于日本的建筑师因其纸管建筑设计在灾区应急重建方面的贡献而获得国际声望。他最著名的建筑包括1995年阪神大地震之后建起的纸教堂(2005年拆解后搬到台湾地震灾区)和随着艺术家格利高里•考伯特(Gregory Colbert)的作品做全球巡展的游牧博物馆。2008年他为四川灾区设计了纸学校。
而这一回,花费了6900万欧元和7年时间建成的梅兹馆也神似一个临时性的大帐篷。“是的,像一个马戏团大帐篷,”坂茂说,“市民可以聚集在这里,这是一个大集会场。”说到这个独具一格的 “草帽屋顶”,坂茂坦言,其灵感来自于他6年前买的一顶竹子编织、油纸糊面的中国斗笠。然而,从小斗笠到大屋顶,需要的可是举重若轻的缜密智慧。
整个屋顶由东方传统建筑常用的木结构支撑。用云杉做成的总长18公里,重650吨的梁在屋顶构成结实而有韧度的多层网状结构,上面覆盖着8000平方米的半透明白色玻璃纤维。这使得该馆白天光线充足,晚上夜景也非常靓丽。不仅如此,这“草帽”上还插着根长长的“稻草”。从“帽尖”处升起的冲天细柱,最高点离地正好77米,象征1977年在巴黎开馆的蓬皮杜中心。别具巧思的是,这样硕大的屋顶,并非重重扣在其下的主体建筑上,而是通过位于博物馆外部的柱子支撑,本身不与墙体直接接触,保证了建筑内外空气流通。
负责建筑内部设计的是坂茂的法国同事让•德•加斯汀纳(Jean de Gastines)。这座中心建筑整体面积达1万平方米,1200平方米的中庭容纳了咨询台、书店、资料中心、售票处等,功能与巴黎蓬皮杜相似。3个长方形常设展厅同样匠心独运,分别位于7米、14米和21米高处,如同3个相互间隔45度角的抽屉,从“草帽”掀起的褶皱下成扇形错落伸出。宽大的落地玻璃覆盖展厅外墙,既满足了常设展品对温度、湿度的苛刻要求,又为展厅提供了充足的采光。更美的还在于,从这三只“眼睛”向外张望,正好能看到梅兹城市的地标——哥特式大教堂、城堡,以及100年前在德国占领下建成的莱茵火车站。
与33年前建成的老蓬皮杜相比,坂茂还最大限度的考虑到当下艺术展览的空间需求。 “老蓬皮杜的问题是,”他解释说,“它不能展示真正的大型作品。天花板太低了。”巴黎蓬皮杜的内部空间极为简单,每个楼层都是长166米,宽44.8米,高7米的空旷大空间。7米高的楼层对办公研究来说是绰绰有余,对演出和展览来说则可能显得有些掣肘。梅兹馆就不会有这些问题。底楼大展区的天花板有10米高。这块展区再加上三个矩形空间,对于艺术品的容纳力相当于泰特美术馆的涡轮大厅。
坂茂承认,这是一项建筑实验——一幢看起来很临时的纪念碑。“如今的博物馆,”他说,“不是白色大盒子就是巨大的雕塑,它们吸引大量观众的同时也让同样多的人感到厌烦。”他希望这幢建筑的非正式性能像巴黎老蓬皮杜一样动摇这种传统的根基。
“我们的蓬皮杜 能否拥有艺术杰作? ”
如果说建筑本身已是一件杰作,那么名为《杰作?》(Masterpiece?)的开幕展览则是梅兹馆的又一大看点。对于任何一个美术馆或艺术中心来说,开馆的首展可谓至关重要:它既代表了美术馆的定位和方向,更体现着整个团队的能力。梅兹馆的首展选择了一个涵盖范围极大、同时又富有话题性的主题:杰作。
以此为题,大有深意。“我们的蓬皮杜能否拥有艺术杰作”是此前梅兹民众心中最大的问号。此次,包括马蒂斯、毕加索、米罗、达利、蒙特瑞安、培根的绘画,马约尔(Mailllol)、贾柯梅蒂的雕塑,以及布拉塞(Brassai)和布列松等的摄影在内的名作同时展出,宣示了梅兹馆并非巴黎蓬皮杜的附庸,而要在未来共同分享那些欧洲首屈一指的6万余件现当代艺术精品。
与此同时,通过对“杰作”这一主题的充分诠释,奠定梅兹馆的业界声誉则是主办者的另一期待。从古到今,杰作一直都是艺术界围绕的话题,同时也是艺术市场最为看重的核心,极具学术和公众号召力。不过,什么是杰作?杰作在今天还是否适用?谁决定一件艺术品是否为杰作?而那些曾经的杰作到了今天还是不是杰作?开幕展选中了这个颇有话题性的主题,通过展示从古至今闻名于世的作品,试图考察与重审之。梅兹馆馆长、本展策展人劳伦•勒邦(Laurent Le Bon)试图以此启发观众的重新思考,“我对杰作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义,但个人认为,一件杰作应该允许观众的不同解读。”
首展作品多达到780件,而其中有700件是从巴黎蓬皮杜借出的。这般兴师动众的“搬迁”,可谓艺术界一大景观。而蓬皮杜董事局为这批艺术品投保金额更是高达20亿欧元,足见其重视程度。而进入展览现场,梅兹馆则是动用了全部的展览空间来陈列这批顶级佳作,力图向观众展现其拳拳之心。
展览分为四大篇章,呼应于既有的四个展区。 一楼大展区,名为“历史中的杰作”(Masterpieces throughout History),按时间顺序被划分为17个小单元。从年代较为久远的中世纪艺术品开始,譬如人类文明初期粗糙的手工艺术品和中世纪的手稿等等,直到超现实主义绘画天才米罗的作品。每个单元自成主题,梳理了现代艺术审美品味的变迁。从著名的艺术家、到关键的艺评家、再到重要的艺术沙龙活动等等,都有涉猎。另外三个展区分别位于互成45度角的三个长方体空间内。其中,第二展区名为“杰作背后的故事”(Stories behind Masterpieces),以画派为线索,展出了包括野兽派、立体主义等在内的20世纪各大画派代表作。此单元试图启发观众思考,是什么构成了一件杰作?是艺术家,是创作过程,是作品本身,还是评论家的赞誉?第三展区,名为“杰作之梦”(Masterpiece Dreams)。这个章节尝试提议出一个“梦想中的博物馆”,而不仅是堆满作品的“大容器”。所以,此部分不仅挂出了十几件20世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大师名作:如库普卡(Kupka)、贾柯梅蒂、康定斯基、夏加尔和杜布菲(Dubuffet)的佳作等,还展示了1937年至2014年在法国建设的现当代艺术机构的模型、草图和相关视频访谈。最后的第四展区,名为“杰作无止境”(Masterpieces ad infinitum),分析了在图像极易复制的20世纪,对杰作的判断又是如何延续的。此展厅主要呈现数码图片、影像等多媒体作品,当代性也最为明显和强烈。
看完四个展厅,观众很可能会意识到:“杰作”这个词本身是软弱无力的。创作与历史相关的题材是否比画水果静物来得更杰出?过往已去世的艺术家是否一定比在世的要更胜一筹?在这场展览中,马歇尔•杜尚(Marcel Duchamp)的名作《自行车车轮》(Bicycle Wheel)也被展出。面对这样的现代艺术大师, “杰作”这个词似乎多了一份荒谬。到了现在,“杰作”更多指代的是那些广为人知的作品,仅此而已。
除了耳熟能详的大师力作,这次展览中那些闻所未闻的艺术家也占了相当比例。这个展览在消除了艺术的阶层性、失去杰作与非杰作的划分后,大师和无名氏都获得相等待遇,结果连同他们的作品看起来也似乎相差无几了。
评论界对此展览褒贬不一。有人称赞这是汇集了20世纪欧洲艺术精粹的大展;有人指责展览主题太让人困惑,并且过于颠覆传统,以至于失去意义。在美术史界,此展也引发了关于“杰作”概念的争论,大家各执己见,难以达成一致。
(小贴士)由于巨大的成功,原定于2010年10月25日结束的《杰作?》展览,现已对各展厅做出不同程度的延期。具体如下:
第三展厅,延期至2011年1月17日。
第一展厅,延期至2011年5月9日。
一楼大厅,延期至2011年7月4日。
第二展厅,延期至2011年8月29日。
(延伸阅读)虽然梅兹馆已经开幕了一阵子,但关于她和巴黎老蓬皮杜的关系,一直是外界比较模糊的地方。很多媒体在写到两者时,常常会亲切地称梅兹馆是“妈妈”的“怪孩子”。就此,巴黎蓬皮杜艺术中心主席阿兰•席邦(Alain Seban)在接受Artinfo采访时,特别澄清了这个误解。(人物,图2)此外,他还对互联网时代的美术馆角色给予了再次肯定。他坚信,亲身近距离欣赏艺术,这是纸媒和网媒都不可替代的感受。两个话题都具有较为广泛的借鉴意义。精彩章节,整理摘录于此。
巴黎&梅兹蓬皮杜:是“姊妹”而非“母子”
梅兹馆是巴黎蓬皮杜的延续和补充吗?
席邦:我必须强调梅兹馆不是蓬皮杜的附属,也不是说我们利用梅兹馆来作为蓬皮杜空间上的延展以利于筹划更多展览。她是一座独立的空间,相对来说是地方性的,正如蓬皮杜是国家性的一样。她是一座艺术馆——她没有永久馆藏,她只有维持一定期限的暂时性展览。而蓬皮杜的丰富资源可供其借用,甚至可利用我们的威信起到杠杆作用来获得其它艺术机构的帮助。所以她不会完全依靠蓬皮杜的馆藏。
更确切的说,她是一个有自己委员会的艺术机构。我虽然还是这个委员会的主席,但我们并不占有绝大多数的决策权。当地的董事们在委员会中同样占有席位。梅兹馆有自己的馆长、艺术总监、策展人。虽然他们的确都来自老蓬皮杜,但如今他们已经不再为这里工作,而是为梅兹馆工作。
我认为理解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设立梅兹馆的初衷正是为了振兴经济枯竭地区,正如古根海姆分馆之于西班牙毕尔巴鄂(Guggenheim Bilbao),或马萨诸塞州当代艺术馆(MASS MoCA)之于麻省,甚至像迪亚艺术中心的灯塔馆(Dia:Beacon)之于纽约哈德逊河畔地区。
我们与梅兹当地政府共同面对的问题是如何振兴当地民生。因此梅兹馆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地方性艺术机构,从而可以与当地民众建立起非常紧密的关系,并完全由当地机关、企事业单位与文化工作者进行管理、组织和参与。因此,一座巴黎的分馆还远远满足不了这些实际需求。
美术馆的核心:欣赏原作 不可替代
在“旅行中的蓬皮杜艺术中心”(Travelling Centre Pompidou)项目的介绍中,有一句话,意味深长:“不管视觉技术如何先进,都无法同与艺术的直接近距离接触同日而语。”
席邦:这是美术馆的核心价值观。
首先,原作之可贵,正是因为其唯一性。我认为这是资本主义的新内涵:独一无二。其次,我相信即使是最亵渎艺术的人也会在一定时间的理性指导后逐渐了解艺术创作的价值与美。
但问题在于,绝大多数情况下,人们不知道他们得花时间和艺术品静静相处。他们没有掌握正确的节拍。我看过有些人在博物馆里从一幅画急匆匆地走向另一幅画,就好像有人在后面赶着他们快点结束一样。更可悲的是,他们根本就没在看画,而只不过是读一个标签,然后转向下一个标签。如果这样,那你还不如去看树蛙。对于这些人,这两件事没分别。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在不断尝试,进行“移动蓬皮杜”(The mobile Pompidou)的项目。
我们将搭建一个可移动的展览空间架构,展出我们的核心藏品,比如我们的现代艺术馆藏——毕加索、马蒂斯、杜布菲、莱热(Fernand Leger)等——将在法国乡村、城市远郊进行巡回展出。当地的居民绝大多数都与美术馆、博物馆等文化机构绝缘,甚至在他们一生中都从未踏入博物馆一步。我们意识到,让这些新观众掌握良好的艺术欣赏节奏是至关重要的。因此我们正尝试着创造一种新的媒介,可能会邀请一些喜剧演员或舞者来引导观众掌握欣赏艺术作品的恰当节奏,并让其花时间来走进这些艺术作品。这就是我们当下进行的主要工作。如果最终获得成功,可能它也会发展为博物馆长期使用的一种新途径。
如今我们正在筹集资金,进展得很快,相信在2011年整套计划就会启动了。
以艺术之名,拉动经济之实
时下,著名博物馆建设分支已不是新鲜的举措。“人们认为古根海姆确立了分支机构的规则,”梅兹馆馆长劳伦•勒邦(Laurent Le Bon) (人物,图3)提及1997年在西班牙毕尔巴鄂建成的古根海姆分馆(Guggenheim Bilbao),“不过,如果说拷贝谁,那也是拷贝泰特。”泰特美术馆在英国西南小城圣艾芙的分支(Tate St Ives)建成于更早的1993年。名馆建分馆的举措通常有两方面目的,一方面为了文化和城市复兴,另一方面是品牌推广和盈利。古根海姆博物馆在毕尔巴鄂建立分馆后,可以说对这个一度潦倒困窘的重工业城市的复兴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尤其是弗兰克•盖里(Frank Gehry)的仿若群雕般的建筑更是让其每年吸引了成千上万的游客,从而带动了该城市旅游业的大发展,每年直接或间接为当地带来新增收入达2亿3千万欧元。然而,古根海姆在拉斯维加斯的分馆则是前车之鉴。它开张于2001年,坐落在两幢雷姆•库哈斯(Rem Koolhaas)设计的建筑中,第一幢在15个月后关闭,第二幢关闭于2003年。
梅兹馆的目的是复兴这座古老的工业城市——同时也是法国政府“去中心化”文化战略的重要步骤。“法国是一个奇特的组合,”勒邦说,“它在文化上非常中心化。”首都巴黎坐拥整个国家的文化宝藏,而梅兹馆——这一法国最大的临时展览空间将不再仅仅是巴黎人的,甚至也不仅是法国人的了。“这里距德国、卢森堡、比利时及荷兰都只有一小时的车程,被称为‘欧洲的十字路口’。”勒邦说。但他也表示,“我们并不妄想凭一己之力就能带动地方经济的发展。这还需要提高城市整体的吸引力,各种服务设施缺一不可。世界上共有50多个城市都想重演‘毕尔巴鄂神话’,最终成功的只是凤毛麟角。”
所以,雄心勃勃的梅兹当地政府当然不会只是建立一座艺术馆。以此为中心的宾馆、商业中心、会议中心和多媒体中心等辅助设施已经纳入城市未来的整体规划中。一座集多种功能于一身的城市建设蓝图即将展现在人们眼前。当地政府显然希望能成功借助巴黎蓬皮杜这一世界闻名的文化机构来提升梅兹市的影响力,促进当地经济发展,带领该地区走出工业危机的泥沼。
然而,一些人士也对分馆的经济效益前景表示担忧。据报道,梅兹馆建设费用和2010年的运转费用共计9600万欧元,全部由当地政府承担。他们认为,由于地方政府在该项目上投入过大,且尚需注入大量后续资金,甚至有为此提高赋税的可能,希望借此发展经济,无异于一场赌博。
萨科齐:建博物馆是面向未来的投资
带着种种期许和担忧,梅兹蓬皮杜中心在去年5月终于开幕。法国总统萨科齐携文化部长密特朗、前总统希拉克的夫人等政要为中心揭幕。
萨科齐在开幕式上发表长篇演讲。他指出,文化是法国经济发展战略的要素之一。在经济危机的大背景下,尽管国家财政紧张,但并没有停止对文化设施建设的投资,虽然这方面的投资是最容易被切断的。他列举了正在进行和规划中的大型文化设施建设项目:除了已对公众开放的梅兹馆,还有朗斯卢浮宫分馆、巴黎音乐厅和马赛地中海文明博物馆等。他说,法国相信自己的文化,相信自己,相信艺术,因此在法国的观念中,投资建设博物馆与投资大学、实验室、无菌室或纳米技术研究一样重要。这是面向未来进行的投资。
他在讲话中还赞赏了法国多位前总统和文化部门顶住各方压力,在文化设施建设方面进行的多项创新,如在巴黎中心区域建设外观奇特的现代艺术博物馆——蓬皮杜中心,在卢浮宫建设大胆超前的金字塔形玻璃出入口,将废弃火车站改建为奥赛博物馆等。
诚然,总统的热情演讲的确鼓舞了大家的士气,梅兹馆的正式开放也确实给民众带来了不小的欣喜。但这份喜悦能持续多久,建设浪潮退去后留在沙滩上的是珍珠还是砂砾,文化服务能否有效拉动经济发展?这一切还有待时间的考验。
不过,无论梅兹馆是否能真的复制毕尔巴鄂的蓬勃效应,至少现在每天成百上千的参观人数无疑表明了:非凡建筑+大师杰作,诱惑不可抗拒。